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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史·列传·卷三

◎始祖以下诸子

○斡鲁 辈鲁 谢库德 孙拔达 谢夷保(子盆纳) 谢里忽 乌古出 跋黑崇成(本名仆灰) 劾孙(子浦家奴) 麻颇(子谩都本) 谩都诃 斡带斡赛(子宗永) 斡者(孙璋) 昂(本名吾都补 子郑家)

始祖明懿皇后生德帝乌鲁,季曰斡鲁,女曰注思版,皆福寿之语也。以六十后生子,异之,故皆以嘉名名之焉。

德帝思皇后生安帝,季曰辈鲁。辈鲁与献祖俱徙海姑水,置屋宇焉。

辈鲁之孙胡率。胡率之子劾者,与景祖长子韩国公劾者同名。韩国公前死,所谓肃宗纳劾者之妻加古氏者是也。穆宗四年伐阿疏。阿疏走辽。辽使使来止伐阿疏军。穆宗阳受辽帝约束,先归国,留劾者守阿疏城。凡三年,卒攻破之。天会十五年赠特进。

安帝节皇后生献祖,次曰信德,次曰谢库德,次曰谢夷保,次曰谢里忽。

谢库德之孙拔达,谢夷保之子盆纳,皆佐世祖有功。盆纳勇毅善射,当时有与同名者,尝有贰志,目之曰“恶盆纳”。天会十五年,拔达赠仪同三司,盆纳赠开府仪同三司。在世祖时,欢都、冶诃及劾者、拔达、盆纳五人者,不离左右,亲若手足,元勋之最著者也。明昌五年皆配飨世祖庙廷。

准德、束里保者,皆加古部人。申乃因、丑阿皆驰满部人。富者粘没罕,完颜部人。阿库德、白达皆雅达澜水完颜部勃董。此七人者,当携离之际,能一心竭力辅戴者也。

达纪、胡苏皆术甲部勃董。胜昆、主保皆术虎部人。阿库德,温迪痕部人。此五人者,又其次者也。

世祖初年,跋黑为变,乌春盛强,使人召阿库德、白达。阿库德曰:“吾不知其他,死生与太师共之。”太师,谓世祖也。白达大喜曰:“我心正如此耳。乌春兵来,坚壁自守,勿与战可也。”达纪、胡苏居琵里郭水,乌春兵出其间,不为变,终拒而不从。胜昆居胡不干村,其兄滓不乃勃堇,乌春止其家,而以兵围胜昆。乌春解去,世祖杀滓不乃,胜昆请无孥戮,世祖从之。世祖破桓赧、散达,主保死焉。天会十五年,准德、申乃因、阿库德、白达皆赠金紫光禄大夫。束里保、丑阿、富者粘没罕、达纪、胡苏、胜昆、主保、温迪痕、阿库德皆赠银青光禄大夫,皆天会十五年追赠。

又有胡论加古部胜昆勃堇、蝉春水乌延部富者郭赧,畏乌春强,请世祖兵出其间,以为重也。世祖使斜列、跃盘将别军过之。郭赧教科列取先在乌春军中二十二人,乌春觉之,杀二人,得二十人。郭赧又以士人益斜列军。穆宗他日嘉此功不能忘,以斜列之女守宁妻郭赧子胡里罕焉。

婆多吐水裴满部斡不勃堇附于世祖,桓赧焚之。斡不卒,世祖厚抚其家。因并录之,以见立国之艰难云。

谢里忽者,昭祖将定法制,诸父、国人不悦,已执昭祖,将杀之。谢里忽亟往,弯弓注矢,射于众中,众乃散去,昭祖得免。国俗,有被杀者,心使巫觋以诅祝杀之者,乃系刃于杖端,与众至其家,歌而诅之曰:“取尔一角指天、一角指地之牛,无名之马,向之则华面,背之则白尾,横视之则有左右翼者。”其声哀切凄婉,若《蒿里》之音。既而以刃画地,劫取畜产财物而还。其家一经诅祝,家道辄败。

及来流水乌萨紥部杀完颜部人,昭祖往乌萨紥部以国俗治之,大有所获,颁之于诸父昆弟而不及谢里忽。谢里忽曰:“前日免汝于死者吾之力,往治乌萨紥部者吾之谋也。分不及我。何邪。”昭祖于是早起,自赍间金列鞢往馈之。时谢里忽犹未起,拥寝衣而问曰:“尔为谁?”昭祖曰:“石鲁先择此宝,而后颁及他人,敢私布之。”谢里忽既扬言,初不自安,至是乃大喜。列鞢者,腰佩也。

献祖恭靖皇后生昭祖,次曰朴都,次曰阿保寒,次曰敌酷,次曰敌古乃,次曰撒里辇,次曰撒葛周。

昭祖威顺皇后生景祖,次曰乌古出。次室达胡末,乌萨紥部人,生跋黑、仆里黑、斡里安。次室高丽人,生胡失答。

乌古出,初昭祖久无子,有巫者能道神语,甚验,乃往祷焉。巫良久曰:“男子之魂至矣。此子厚有福德,子孙昌盛;可拜而受之。若生,则名之曰乌古乃。”是为景祖。又良久曰:“女子之魂至矣,可名曰五鵶忍。”又良久曰:“女子之兆复见,可名曰斡都拔。”又久之,复曰:“男子之兆复见,然性不驯良,长则残忍,无亲亲之恩,必行非义,不可受也。”昭祖方念后嗣未立,乃曰:“虽不良,亦愿受之。”巫者曰:“当名之曰乌古出。”既而生二男二女,其次弟先后皆如巫者之言,遂以巫所命名名之。

景祖初立,乌古出酗酒,屡悖威顺皇后。后曰:“巫言验矣,悖乱之人终不可留。”遂与景祖谋而杀之。部人怒曰:“此子性如此,在国俗当主父母之业,奈何杀之?”欲杀景祖。后乃匿景祖,出谓众曰:“为子而悖其母,率是而行,将焉用之?吾割爱而杀之,乌古乃不知也,汝辈宁杀我乎?”众乃罢去。乌古出之子习不失,自有传。

跋黑及同母弟二人,自幼时每争攘饮食,昭祖见而恶之,曰:“吾娶此妾而生子如此,后必为子孙之患。”世祖初立,跋黑果有异志,诱桓赧、散达、乌春、窝谋罕离间部属,使贰于世祖。世祖患之,乃加意事之,使为勃堇而不令典兵。

跋黑既阴与桓赧、乌春谋计,国人皆知之,而童谣有“欲征则附于跋黑,欲死则附于劾里钵、颇刺淑”之语。世祖亦以策探得兄弟部人向背。乌春、桓赧相次以兵来攻,世祖外御强兵,而内畏跋黑之变。将行,闻跋黑食于其爱妾之父家,肉张咽而死,且喜且悲,乃迎尸而哭之。

崇成,本名仆灰,泰州司属司人,昭祖玄孙也。大定十八年收充奉职,改东宫入殿小底,转护卫。二十五年,章宗为原王,充本府祗候郎君。明年,上为皇太孙,复为护卫。上即位,授河间府判官,以忧去职。起复为宿直将军,累迁武卫军都指挥使。泰和三年卒,赙赠有加。崇成谨饬有守,宿卫二十余年,未尝有过,故久侍密近云。

景祖昭肃皇后生韩国公劾者,次世祖,次沂国公劾孙,次肃宗,次穆宗。次室注思灰,契丹人,生代国公劾真保。次室温迪痕氏,名敌本,生虞国公麻颇、隋国公阿离合懑、郑国公谩都诃。劾者、阿离合懑别有传。

劾孙。天会十四年大封宗室,劾孙追封王爵。正隆例降封郑国公。

子蒲家奴又名昱,尝从太祖伐留可、坞塔。太祖使蒲家奴招诈都,诈都即降。康宗八年,系辽籍女直纥石烈部阿里保太弯阻兵,招纳亡命,边民多亡归之。蒲家奴以偏师夜行书止,抵石勒水,袭击破之,尽俘其孥而还。边氓自此无复亡者。后与宗雄视泰州地土,太祖因徙万家屯田于其地。

天辅五年,蒲家奴为吴勃极烈,遂为都统,使袭辽帝,而以雨潦不果行。既而,忽鲁勃极烈杲都统内外诸军以取中京,蒲家奴等皆为之副。辽帝西走,都统杲使蒲家奴以兵一千助挞懒击辽都统马哥,与挞懒不相及,蒲家奴与赛里、斜野降其西北居延之众。而降民稍复逃散,毗室部亦叛,遂率兵袭之。至铁吕川,遇敌八千,遂力战,兵败。察刺以兵来会,追及敌兵于黄水,获畜产甚众。是役也,奥敦按打海被十一创,竟败敌兵而还。军于旺国崖西。

赛里亦以兵会太祖,自草泺追辽帝,蒲家奴、宗望为前锋,戒之曰:“彼若深沟高垒,未可与战,即侦伺巡逻,勿令遁去,以俟大军。若其无备,便可击也。”上次胡离畛川,吴十、马和尚至小鱼泺,夜潜入辽主营,执新罗奴以还,送知辽帝所在。蒲家奴等昼夜兼行,追及于石辇铎。我兵四千,至者才千人,辽兵围之。余睹指辽帝麾盖,骑兵驰之,辽帝遁去,兵遂溃,所杀甚众。

宗翰为西北西南两路都统,蒲家奴、斡鲁为之副。乌虎部叛,蒲家奴讨平之。天会间,为司空,封王。天眷二年,宗磐等诛,辞及蒲家奴,诏夺司空。是年,薨。天德初,配享太祖庙廷。正隆二年,例封豫国公。

麻颇,天会十五年封王,正隆例封虞国公。

长子谩都本,孝友恭谨,多谋而善战。年十五,隶军中,从攻窝卢欢。及系辽女直胡失荅等为变,谩都本自为质,遂从胡失荅归,中途以计杀守者而还。攻宁江州,敢黄龙府,破高永昌,取春、泰州,皆有功,多受赏赉,遂为谋克。讨岭东未服州郡。过土河东山,败贼三千人。奚、契丹寇土河西,与猛安蒙葛、麻吉击之。谩都本对敌之中,推锋力战,破其众九万人。奚众万余保阿邻甸,复击败之,降其旁近居人。复以五百骑破辽兵一千,生擒其将以归。与阇母攻兴中府,中流矢卒,年三十七。天眷中,赠金紫光禄大夫,谥英毅。

谩都诃,屡从征伐,天会二年为阿舍勃极烈,参议国政,明年薨。天会十五年,大封宗室,追封王。正隆例封郑国公,明昌五年,谥定济。

蛮睹,袭父麻颇猛安。蛮睹卒,子扫合袭。扫合卒,子撒合辇袭。撒合辇卒,子惟镕袭。

惟镕本名没烈,字子铸,骈胁多力,喜周急人。至宁初,守杨文关有功,兼都统,护漕运。贞祐二年,佩金牌护亲军家属迁汴,遥授同知祁州军州事,充提控。贞祐三年,破红袄贼于大沫堌,惟镕入自北门,诸军继进,生获刘二祖,功最。迁泰安军节度副使,改遂王府尉幄都水少监、东平府治中。坐误以刃伤同知府事纥石烈牙吾塔,当削降殿年,仍从军自效。讨花帽贼于曹、济间,行省蒙古纲奏其功,复前职。迁邳州经略使,卒。子从杰袭猛安,累功遥授镇南军节度副使。

世祖翼简皇后生康宗,次太祖,次魏王斡带,次太宗,次辽王斜也。次室徒单氏生卫王斡赛,次鲁王斡者。次室仆散氏生汉王乌故乃。次室术虎氏生鲁王阇母。次室术虎氏生沂王查刺。次室乌古论氏生郓王昂。

斡带,年二十余,撒改伐留可,斡带与习不失、阿里合懑等俱为裨将。诸将议攻取,斡带主攻城便。太祖将至军,斡带迎之,谓太祖曰:“留可城且下,忽惑他议。”太祖从之。至军中,众议乃决。斡带急起治攻具。其夜进兵攻城,迟明破之。及二涅囊虎路、二蠢出路寇盗,斡带尽平之。

康宗二年甲申,苏滨水诸部不听命,康宗使斡带等往治其事。行次活罗海川撒阿村,召诸部。诸部皆至,惟含国部斡豁勃堇不至。斡准部狄库德勃堇、职德部厮故速勃堇亦皆遁去,遇坞塔于马纪岭,坞塔遂执二人以降。于是,使斡带将后伐斡豁,募军于苏滨水,斡豁元聚固守,攻而拔之。进师北琴海辟登路,攻拔泓忒城,取畔者以归。

太祖于母弟中最爱斡带。斡带归自泓忒城,太祖以事如宁江州,欲与斡带偕行,斡带曰:“兵役久劳,未及息也。”遂不果行。太祖还,昼寐于来流水傍,梦斡带之场圃火,禾尽焚,不可扑灭,觉而深念之,以为忧。是时,斡带已寝疾,太祖至,闻之,过家门不下马,径至斡带所问疾。未几薨,年三十四。太祖每哭之恸,谓人曰:“予强与之偕行,未必死也。”

斡带刚毅果断,服用整肃,临战决策,有世祖风。世祖之世,军旅之事多专任之。太祖平辽,叹曰:“恨斡带之不及见也。”天会十五年,追封仪同三司、魏王,谥曰定肃。

斡赛,穆宗初,斡准部族相钞略,遣纳根涅孛堇以其兵往治,纳根涅擅募苏滨水人为兵,不别的,辄攻略之。其人来告,穆宗使斡赛及冶诃往问状。纳根涅虽伏而不肯亻赏所取,因遁去。冶诃等皆不欲追,斡赛督军而进。至把忽岭西毛密水,及之,大破其众,纳根涅死焉。斡赛抚定苏滨水民部,执纳根涅之母及其妻子而归。穆宗曰:“斡赛年尚幼,已能集事,可嘉也。”康宗二年甲申,斡带治苏滨水诸部,斡赛、斡鲁佐之,定诸部而还。

久之,高丽杀行人阿聒、胜昆,而筑九城于曷懒甸。斡赛将内外兵,劾古活你茁、蒲察狄古乃佐之。高丽兵数万来拒,斡赛分兵为十队,更出迭人,遂大破之。斡赛母和你隈疾笃,召还,以斡鲁代之。未几,斡赛复至军,再破高丽军,进围其城。七月,高丽请和,尽归前后亡命及所侵故地,退九城之戍,遂与之和。皇统五年,追封卫国王。

宗永,本名挑挞,斡赛子。长身美髯,忠确勇毅。天眷初,以宗室子预诛宗磐,擢宁远大将军。皇统初,充牌印祗候。五年,出为赵州刺史,秩满再任,转兴平军节度使,改大名尹。贞元三年,复为兴平军节度使,历昭德军、临洮、凤翔尹。

大定二年,入为工部尚书,与苏保衡、完颜余里也迁加伐宋士官赏。宋永性滞不习事,凡与土贼战者一概加之。世宗久乃知之,谓宰相曰:“若一概追还,必生怨望。若因循不问,则爵赏滥矣。其与土贼战者,有能以寡敌众,一人敌三十人以上者,依已迁为定。”改同签大宗正事、震武军节度使,卒。

斡者,天会十五年大封宗室,追封鲁王,正隆例改封公。子神土懑,骠骑卫上将军。

子璋本名胡麻愈,多勇略,通女直、契丹、汉字。年十八,左副元帅撒离喝引在麾下。以事如京师,见梁王宗弼与语,宗弼悦之。皇统六年,父神土懑卒,宗弼奏璋可袭谋克,诏从之。天德三年,充牌印祗候,以罪免,夺其谋克,寓居中都。

海陵伐宋,左卫将军蒲察沙离只同知中都留守,佩金牌掌留府事。世宗即位于辽阳,璋劝沙离只归世宗,沙离只不从。璋与守城军官乌林荅石家奴、乌林荅愿、徒单三胜、蒲察蒲查等以兵晨入留守府,遂杀沙离只及判官漫捻撒离喝,推宗强子阿琐为留守,璋行同知留守事。遣石家奴佩沙离只金牌与愿、蒲查、中都转运使左渊子贻庆、大兴少尹李天吉子磐奉表如东京,贺即位。世宗嘉之,以愿、蒲查为武义将军,充护卫。贻庆赐及弟,授从仕郎。磐充閤门祗候。就以璋为同知中都事。

璋以杀沙离只自摄同知留守,世宗因而授之,心常不自安,遂与兵部尚书可喜谋,因世宗谒山陵作乱。大定二年,上谒山陵,璋等九人会于可喜家,说万户高松,不从。璋知事不成,乃与可喜共执斡论诣有司陈,上诛可喜、李惟忠等,以璋为彰化军节度使。

宋将吴璘出散关,据宝鸡以西,诏璋赴元帅都监徒单合喜军前任使。于是,宋人据原州,宁州刺史颜盏门都以兵四千攻之,不克。宋将姚良辅以兵十万至原州,权副统完颜习尼列以千骑援门都兵,而姚良辅兵多,诸将皆不敢与战。及璋至军,会平凉、泾州、潘原、长武等戍兵,合二万人。璋使押军猛安石抹许里阿补以兵二千军于城北,习尼列以兵三千军于城西北十里麦子原,皆据高阜为阵。璋以本部兵阵于城西。姚良辅出自北岭,先遣万人攻许里阿补,自以军九万阵麦子原下,捍以剑盾、行马,外列骑士,步卒居其中,敢死士锁足行马间,持大刀为拒,分为八阵,而别以骑二千袭璋军。璋方出迎战,习尼列来报曰:“宋之重兵皆在麦子原矣。”璋遣万户特里失乌也以押军猛安奚庆喜、照撒兵二千援许里阿补,遣撒屋出、崔尹以兵二千益习尼列。许里阿补与宋人接战,良久,败之。宋兵在麦子原者最坚,习尼列与移刺补、奥屯撒屋出、崔尹、仆根撒屈出以兵五千沿壕为状,余兵皆舍马步战,击其前行骑士,走之。于是,行马以前冲以长枪,行马以后射以劲弓。良辅兵稍挫,习尼列乘胜麾兵,撤其行马,破其七阵。良辅复整兵出,习尼列少却,而璋已破城下宋兵,与习尼列会。使仆根以伏兵击良辅。习尼列亦整兵与战,奋击之,大破良辅军,斩首万余级,坠壕死者不可胜数,锁足行马者尽殪之,获甲二万余,器仗称是。良辅亦中两创脱去。遂围原州,穴其西城,城圮,宋人宵遁。璋等入原州。宋戍军在宝鸡以西,闻之皆自散关遁去。

京兆尹乌延蒲离黑、丹州刺史赤盏胡速鲁改已去德顺州,宋吴璘复据之,都监合喜以璋权都统,与习尼列将兵二万救德顺。璋率骑兵前行,与璘骑拴二万战于张义堡遂沙山下,败之,追北四十余里。璘军遇隘不得前,斩首数十级。璋至德顺,璘据城北险要为营,璋亦策营与璘相望,可三里许。两军遇于城东,凡五接战,璘军败走,璋追至城下。璘军已据城北冈阜,与其城上兵相应,以弩夹射璋军。璋军阳却,城中出兵来追,璋反施与战,大败之。合喜遣统军都监泥河以兵七千来会,与璘军复战,败之。璘遣兵据东山堡,欲树栅,璋与习尼列、泥河议曰:“敌若据东山堡,此城亦不可拔,宜急击之。”于是璋先据要地,习尼列以兵逼东山堡,璘兵恃濠相拒,短兵接,璘兵退走,习尼列追击之。璘城北营兵可六千人,登北冈来战,璋之汉军少却,伤者二百人。璘遂焚璋军攻城具,璋率移刺补猛安兵逾北冈击走之。璘军隔小堑射璋军,移刺补少却,习尼列望见北原火发,乃止攻东山堡,亟与将士来赴,引善射者先登,率刘安汉军三百人击败之。璘军皆走险,璘以军三万据险作三阵,皆环以剑盾、行马。璋遣万户石抹迭勒由别路自后击之,特里失乌也、移刺补以二千人当其前,以强弓射之,璘兵大败,堕沟壑者甚众。璋军度涧追之,斩数千级而还。

璘军虽败,犹恃其众,都监合喜使武威军副总管夹古查刺来问策。诸将皆曰:“吴璘恃险,不善野战,我退军平凉,彼必弃险就平地,然后可图也。”璋曰:“不然。彼恃其众,非特恃险也。昔人有言,‘宁弃千军,不弃寸地’,故退兵不如济师。我退军平凉,彼军深入吾地,固垒以拒我,则如之何。”查刺还报,合喜于是亲率四万人赴之。吴璘诘旦乘阴雾晦冥分兵四道来袭,战于城东,离而复合者数四。汉军千户李展率麾下兵先登奋击之,璘军阵动。璋乘胜踵击,璘军复败,追至北冈,璘走险,璋急击之,杀略殆尽。璘分半军守秦州,合喜驻军水洛城东,自六盘山至石山头分兵守之,断其饷道。璘乃引归。

宋经略使荆皋以步骑三万自德顺西去,璋以兵八千、习尼列以兵五千追击之。习尼列兵乃出其前,还自赤觜,遇其前锋,败之于高赤崖下。复与其中军战,自日昃至暮,乃罢。荆皋乘夜来袭营,为退军八十里。明日,习尼列追之。璋兵至上八节,宋兵据险为阵,璋舍马步战,地险不得接,相拒至曙。宋兵劝,璋乘之,追至甘谷城,习尼列兵亦至,宋兵宵遁,璋遂班师。习尼列追至伏羌城,不及而还。

上使御史中丞达吉视诸军功状,达吉旧与璋有隙,故损其功。诏璋将士赏比诸军半之,璋兼陕西路都统,进官一阶。及元帅府上功,璋居多,诏达吉削官两阶,杖八十,解职。上复赏璋及将士如诸军,以璋为西北路招讨使。召为元帅左都监,兼安化军节度使,赐以弓矢衣带佩刀。改益都尹,左都监如故。

宋人弃海州遁去,焚官民庐舍且尽。璋至海州,得所弃粮三万六千余石,安集其人,复其屯戍。五年,宋人约和,罢三路都统,复置陕西路统军司,璋为统军使。上曰:“监军合喜年老,故授卿此职。边境无事,且召卿矣。”以本官兼京兆尹。

召为御史大夫。璋奏:“窃观文武百官有相为朋党者,今在台自臣外无女直人,乞不限资考,量材奏拟。”上曰:“朋党为谁,即纠治之。朕选女直人,未得其人,岂以资考为限,论其人材而已。”顷之,璋奏曰:“太祖武元皇帝受天明命,太宗皇帝奄定宋土,自古帝王之兴,必称受命,当制‘大金受命之宝’,以明示万世。”上曰:“卿言正合朕意。”乃遣使夏国市玉,十八年,受命宝成,奏告天地宗庙社稷,上御正殿。

十三年,改大兴尹,为贺宋正旦使。璋受命使宋,即行,上遣人驰谕璋曰:“宋人若不遵旧礼,慎勿付书。如不令卿等入见,即持书归。若迫而取之,亦勿赴宴,其回书及礼物一切勿受。”璋至临安,宋人请以太子接书,不从。宋人就馆迫取书,璋与之,且赴宴,多受礼物。有司以闻,上怒,欲置之极刑。左丞相良弼奏曰:“璋为将,大破宋军,宋人仇之久矣。将因此陷之死地,未可知也。今若杀璋,或者堕其计中耳。”上以为然,乃杖璋百五十,除名,副使客省使高翊杖百,没入其所受礼物。

后岁余,上念璋有征伐功,起为景州刺史,迁武定军节度使,授山东西路蒲底山拏兀鲁河谋克,改临洮尹。十九年,卒。

郓王昂,本名吾都补,世祖最幼子也。常从太祖征伐。天辅六年,昂与稍喝以兵四千监护诸部降人,处之岭东,就以兵守临潢府。昂不能抚御,降人苦之,多叛亡者。上闻之,使出里底戒谕昂。已过上京,诸部皆叛去,惟章愍宫、小室韦二部达内地。诏谙版勃极烈吴乞买曰:“比遣昂徙诸部,多致怨叛,稍喝驻兵不与讨袭,致使降人复归辽主,违命失众,当置重法。若有所疑,则禁锢之,俟师还定议。”是时,太宗居守,辞不失副之,辞不失劝太宗因国庆可薄其罚,于是杖昂七十,拘之泰州,而杀稍喝。

天会六年,权元帅左都监。十五年,为西京留守。天眷三年,为平章政事。皇统元年,封漆水郡王。二年,制诏昂暑衔带“皇叔祖”字,封郓王。是岁,薨。

子郑家、鹤寿。鹤寿累官耶鲁瓦群牧使,死于契丹撒八之难,语在《忠义传》。

郑家,皇统初,以宗室子授定远大将军,除磁州刺史。天德间,为右谏议大夫,累迁会宁尹、安化军节度使,改益都尹。海陵伐宋,为浙东道副统制,与工部尚书苏保衡以舟师自海道趋临安,至松林岛阻风,泊岛间。诘旦,舟人望见敌舟,请为备。郑家问:“去此几何?”舟人曰:“以水路测之,且三百里。风迅,行即至矣。”郑家不晓海路舟楫,不之信。有顷,敌果至,见我军无备,即以火炮掷之。郑家顾见左右舟中皆火发,度不得脱,赴水死,时年四十一。

译文

  跋黑和他的同母兄弟两个人,在小时候常常争抢饮食,昭祖见了很嫌恶,说“:我娶了这个妾生出这样的儿子,以后必定是子孙的祸患。”世祖刚刚即位,跋黑果然另有志向,他引诱桓赤皮、散达、乌春、窝谋罕离间部属,使他们对世祖怀有二心。世祖很担忧,就更加小心对待他,让他做勃堇而不让他执掌兵权。

  跋黑暗地里与桓赤皮、乌春阴谋策划,国人都知道,童谣里有“欲生则附于跋黑,欲死则附于劾里钵、颇剌淑”这样的句子。世祖也用计策探知兄弟二人部下的人心向背。乌春、桓赤皮依次领兵来攻打,世祖对外抵御强兵,又对内害怕跋黑变乱。正要出发,听说跋黑在他爱妾的父亲家里吃饭时,吃肉涨破喉咙而死。世祖又喜又悲,接来尸首并且恸哭。

  崇成,原名仆灰,泰州司属司人,是昭祖的玄孙。大定十八年(1178),他被收纳充任职务,改做东宫进殿的差役,又转为护卫。大定二十五年(1185),章宗做了原王,崇成充任府中祗候郎君。第二年,当今皇上做了皇太孙,崇成重当护卫。皇上即位,授予崇成河间府判官之职,他因父母去世而卸职。守丧期未满,他又出任宿直将军,步步提升至武卫军都指挥使。泰和三年(1203),崇成逝世,皇上赐给丧葬财物。崇成谨慎守职,在宫禁中值宿警卫二十多年,从没出过差错,所以有人说侍卫做久了与皇帝关系亲近。

  劾孙在天会十四年(1136)皇上广封亲眷宗室的时候,被追封为亲王爵位,到正隆年被按例降封为郑国公。

  劾孙的儿子蒲家奴,也叫昱,曾经跟随太祖征战留可、坞塔。太祖派蒲安奴招降诈都,诈都也就投降了。康宗八年(1110),蒲家奴随同辽国女真纥石烈部的阿里保太弯狙击敌兵,收容逃亡的人,许多边境百姓逃来归附他们。蒲家奴带一部分军队昼伏夜行,到达石勒水,突然袭击,大破敌军,全数俘获敌人家属,胜利返回。边境百姓从此再没有逃亡的了。后来,蒲家奴和宗雄巡视泰州土地,太祖随之迁去上万户人家到那里屯田。

  天辅五年(1121),蒲家奴做了昊勃极烈,又任都统,被派遣袭击辽国皇帝,但因为发生雨涝而未去成。不久,忽鲁勃极烈杲统领内外各路军队攻打中京,蒲家奴等人做副将。辽帝向西逃走,都统杲叫蒲家奴带一千兵士援助挞懒进击辽国都统马哥,他没有赶上挞懒,却协同赛里、斜野打败了西北方居延的军队。可是降伏的百姓很快又逃散,毗宝部也叛变,于是太祖率兵出战。到了铁吕川,遭遇敌军八千人,奋力搏击,最后战败。察剌派兵前来会合,把敌兵追杀到黄水,抓获大批牲畜。这次战役中,奥炖按打海受伤十一处,竟然打败敌兵而凯旋,驻扎在旺国崖的西面。

  赛里也出兵会合太祖,从草泺出发追赶辽帝,蒲家奴、宗望任前锋。赛里告诫他们说“:如果对方深挖沟、高筑垒,不能与他们作战,就侦察巡逻,别让他逃跑,等待大军到达。如果对方没做防备,就可以出击。”皇上在胡离畛川驻留,吴十、马和尚到小鱼泺,于夜间潜入辽军主营,把新罗奴抓回来,由此得知辽帝的所在之处。蒲家奴等人昼夜兼行,追到石辇铎。我军四千人,到达的才千把人,被辽兵包围起来。余睹指示辽帝的旌旗华盖,骑兵驰马杀奔过去,辽帝逃跑,辽兵也溃败下去,被杀死的人数众多。

  宗翰就任西北、西南两路都统,蒲家奴、斡鲁任副都统。乌虎部叛乱,蒲家奴出征讨伐,平息了叛乱。天会年间,他任职司空,被封给王位。天眷二年(1139),宗磐等被杀,言语牵连到蒲家奴,皇上下诏剥夺了他的司空职位。当年,蒲家奴逝世。天德初年(1149),配享太祖庙廷。正隆二年(1157),依照定例,蒲家奴被封为豫国公。

  斡者在天会十五年(1137)皇帝大封皇室宗亲的时候,被追封为鲁王,正隆时期按规定改封为公。他的儿子神土懑,是骠骑卫上将军。

  斡者的另一个儿子璋,原名胡麻愈,非常勇猛而且有谋略,通晓女真、契丹及汉族文字。璋十八岁时,左副元帅撒离喝把他招到部下。他因为有事来到京师,进见梁王宗弼,说过话以后,宗弼非常喜欢他。皇统六年(1146),璋的父亲去世,宗弼上奏说璋可以承袭谋克,皇上下诏应允。天德三年(1151),璋充任牌印祗候,因犯下罪责而被罢免,并被剥夺谋克的职位,在中都居住。

  海陵王攻伐宋国,左卫将军蒲察沙离只担任同知中都留守,佩带金牌,掌管留守府中的事务。世宗在辽阳即位,璋劝沙离只归顺世宗,沙离只不听从璋的劝告。璋与守城军官乌林答石家奴、乌林答愿、徒单三胜、蒲察蒲查等人,在早晨带兵进入留守府,杀死沙离只和判官漫睰撒离喝,推举宗强的儿子阿琐当留守,璋兼代同知留守事。璋派遣乌林答石家奴佩带沙离只的金牌,与乌林答愿、蒲察蒲查、中都转运使左渊的儿子贻庆、大兴少尹李天吉的儿子磐,捧奏表去东京恭贺世宗即位。世宗对此十分赞许,任乌林答愿、蒲察蒲查为武义将军,充当护卫。恩赐贻庆及第,授职从仕郎。磐充任阁门祗候。随即任命璋为同知中都事。

  璋杀了沙离只后自行兼职同知留守,世宗顺便地授给他这个官职,由此他自己心中常常不安,于是与兵部尚书可喜谋划,趁世宗祭拜皇陵的时候叛乱。大定二年(1162),皇上去祭拜皇陵,璋等九人在可喜家聚会,劝说万户高松和他们一起干,高松不服从。璋知道事情做不成了,就和可喜一同带着斡论到有司坦白交代,皇上诛杀了可喜、李惟忠等人,让璋当了彰化军节度使。

  宋国将领吴瞞,兵出散关,据守宝鸡以西地方。皇上诏令璋赴元帅都监徒单合喜军前任使。这时,宋国人占据原州,宁州刺史颜盏门都,用四千兵去攻打,没有攻下。宋将姚良辅带十万军队来到原州,权副统完颜习尼列,带一千骑兵援助颜盏门都,但是姚良辅的兵多,各位将军都不敢迎战。等璋到了军中,会合平凉、泾州、潘原、长武等地的驻防军队,共计二万人。璋让押军猛安石抹许里阿补带二千军兵驻扎在城北,让完颜习尼列带三千军兵驻扎在城西北十里远的麦子原,都是占据高地布置阵势。璋带主力部队在城西列阵。姚良辅从北岭出兵,先派一万人进攻石抹许里阿补,自己带九万人在麦子原下扎下阵营,用刀剑、盾牌、行马护阵,外边排列骑兵,步兵站在中间,敢死士把脚锁在行马之间,手持大刀拒敌,分列为八阵,另外又派二千骑兵袭击璋的军队。璋刚刚出来迎战,完颜习尼列来报告说“:宋国的重兵都在麦子原了。”璋派万户特里失乌也,率押军猛安奚庆喜、照撒的军队二千人支援石抹许里阿补,派撒屋出、崔尹带二千人援助完颜习尼列。石抹许里阿补和宋军交战,打了很长时间之后战败了宋军。在麦子原的宋军是最坚固的,习尼列和移剌补、奥屯撒屋出、崔尹、仆根撒屈出等人,把五千兵士沿战壕埋伏下来,其余兵士都舍弃马匹,步行作战,打击宋军的前行骑士,使他们逃跑了。这时,用长枪冲击行马的前面,用强弓射击行马的后面。姚良辅的军队稍受挫折,习尼列乘胜指挥军队撤掉敌方行马,攻破敌方七座阵营。姚良辅整兵再次出战,习尼列退却少许,而璋已经攻破城下的宋兵,与习尼列会合。璋让仆根撒屈带领伏兵攻击姚良辅。习尼列也整兵交战,奋力拼杀,大破姚良辅的军队,斩下首级一万多颗,敌兵摔死在战壕里的数不胜数,锁足在行马间的士卒全都被杀死,缴获铠甲两万多副,所得武器数目也相仿。姚良辅受两处伤,逃脱而去。璋接着围攻原州,在西城挖掘洞穴,城墙坍塌,宋人夜间逃遁了。璋等人进入原州。在宝鸡以西的宋国守军听到后,都从散关逃走。

  京光尹乌延蒲离黑、丹州刺史赤盏胡速鲁改,已经离开德顺州,宋国的吴瞞又占据此地,都监合喜派璋兼代都统之职,与习尼列领兵二万援救德顺。璋率领骑兵走在前面,和吴瞞的两万骑兵在张义堡的遂沙山下交战,打败了对方,并往北追了四十多里路。吴瞞的军队遇到阻碍不能往前再走,被砍掉数十颗首级。璋到达德顺,吴瞞在城北险要的地方据守营盘,璋也扎下营盘,并与吴瞞遥相对应,相距大约三里多。两军在城东遭遇,共交战五次,吴瞞的军队败走,璋追到城下。吴瞞的部队已占领了城北的山冈,和城上士兵相呼应,用弓箭夹击璋的军队。璋军表面上退却,当城中出兵来追的时候,又反过来迎击,把宋兵杀得大败。合喜派遣统军都监泥河带军队七千人来和璋会合,与吴瞞的军队再次交战,又打败了他们。吴瞞派兵据守东山堡,想要树起栅栏,璋与习尼列、泥河商议道“:敌人如果据守东山堡,这座城也攻不下来了,应该快速攻打。”于是,璋首先占领要害地区,习尼列带兵进逼东山堡,吴瞞军队凭靠护城河与之对抗,兵卒们持刀相搏斗,吴瞞的军队撤退,习尼列追击。吴瞞在城北营地里的军兵大约有六千人,登上北面山冈出战,璋部下汉族军队稍稍退却,有二百人受伤。吴瞞便放火烧璋军攻城的器具,璋率领移剌补猛安的军队越过北冈把吴瞞击退。吴瞞的军士隔着小濠沟放箭射击璋军,移剌补退后一些,习尼列望见城北地面上起火,就停止攻打东山堡,急忙领将士赶来,让善于射箭的人先上,率刘安汉的军队三百人打败了敌兵。吴瞞的军队都走到险要之处,吴瞞用三万人在险地布下三座阵,都用刀剑盾牌、拦护木架环绕。璋派万户石抹迭勒走另外一条路从后面出击,特里失乌也、移剌补带二千人从前面出击,又用强弓射击,吴瞞的军队大败,堕入沟壑的人非常多。璋军渡过涧水追杀,杀死数千敌兵后回师。

  吴瞞的军队虽然战败,都仍然依仗人多势众,都监合喜让武威军副总管夹古查剌来军中询问对策。诸将都说“:吴瞞凭仗地形险要,而并不善于在野外作战,我军如果退到平凉,他必定舍弃险要之地而到平原来,这样就可以打败他了。”璋说“:不是这样的。他凭靠的是人多,而并不是单凭险要之地。过去人说,‘宁弃千军,不弃寸地’,所以退兵不如援兵。我军退到平凉,敌军就会深入我方地盘,固守保垒来抵御我军,那时能把他们怎么样呢?”夹古查剌回去报告,合喜于是就亲自率领四万人前去应战。吴瞞于次日早晨乘雾气阴暗不明的时候,分兵四路来袭击,在城东交战,分开又交接了四次,汉族军中千户李展带部下率先上前备战,吴瞞的军阵动摇了。璋乘胜连击,吴瞞军屡次失败,追到城北山冈,吴瞞从险要之地跑走,璋急忙出击,把敌军几乎杀尽了。吴瞞分出一半军兵守卫秦州,合喜把军队驻扎在水洛城的东面,从六盘山到石山头分兵把守,截断吴瞞军的粮饷道路。吴瞞只好把军队召回来。

  宋国经略使荆皋带三万骑兵从德顺向西行进,璋率军八千人、习尼列率军五千人前来追击。习尼列的军队是从前面出兵,从赤觜往回走,遇上荆皋的先锋部队,在高赤崖下战败。又和中军作战,从太阳西斜直打到傍晚才停战。荆皋趁黑夜偷袭习尼列的军营,从而得以把军队后退八十里。第二天,习尼列前去追赶。璋的军队到了上八节,宋兵在险要处据守阵地。璋舍弃战马徒步作战,而由于地形险要不能够接近,相持到天亮。宋兵出动,璋随后追赶,到了甘谷城,习尼列的军队也赶来了,宋兵在夜晚逃遁,璋便班师回朝。习尼列继续追赶到伏羌城,没追上,也回朝了。

  皇上派御史中丞达吉视察各路军队立功的情况,达吉过去与璋有隔阂,因此少报了璋的功绩。皇上命令奖给璋的将士的封赏与各路军相比只有一半,璋兼任陕西路都统,加升一级官职。等到元帅府向皇上报功,璋的功劳最多,皇上下诏削去达吉两级官阶,打八十杖,解除职务。皇上重新像对各军一样封赏璋和他的将士,任命璋为西北路招讨使,召做元帅左都监,兼安化军节度使,并赐给弓箭、衣带和佩刀。后又改任益都尹,仍旧做左都监。

  宋国人丢掉海州逃跑,把官家平民的屋舍几乎烧尽了。璋来到海州,获得宋人所遗弃的粮食三万六千多石,安置百姓,重新恢复耕田和守卫。大定五年(1165),与宋人订下和约,皇上减掉三路都统,又设置陕西路统军司,璋出任统军使之职。皇上说:“监军合喜年纪老了,所以把这个职位授给你。现在边境没有事故,暂且召你回来。”让他在做本官职之外兼任京兆尹。

  皇上召用璋为御史大夫。璋启奏道“:我暗中观察到文武百官中有相互结为朋党的。现在御史台中,除我以外没有一个女真人,请您不限制出身,依据才能取用。”皇上说:“结朋党的人,要纠察整治。朕选拔女真人,没选到,哪里是以出身为限制,还是论人的才能罢了。”不久,璋上奏说:“太祖武元皇帝接受上天命令,太宗皇帝安定宋国,自古以来帝王起兵,必定声称奉受天命,应当制作‘大金受命之宝’,以便公开向万世昭示。”皇上说“:你的话正合朕意。”于是派人到夏国买玉,大定十八年(1178),受命之宝制成,皇上奏告天地宗庙社稷,在正殿处理朝政。

  大定十三年(1173),璋改做大兴尹,出任向宋国庆贺元旦的使臣。他奉命出使宋国,已经出发了,皇上派人骑马来告诉璋说:“宋人如果不遵守以前的礼法,就不要把信给他们。如果不让你们入朝进见,就带信回来。如果他们强行索取,也不要去赴宴,他们的回信和回送的礼物一律不要接受。”璋来到临安,宋人请求让太子接信,璋不同意。宋人到驿馆里强行索要书信,璋就给了他们,而且还去赴宴,接受了很多礼物。有司报告给皇上,皇上发怒,要把璋处以极刑。左丞相良弼上奏道“:璋作为将帅,大破宋军,宋人仇视他很久了,说不定要因此把他陷于死地。现在如果杀了璋,也许正落进他们的诡计中。”皇上认为是这样,就打了璋一百五十杖,除去官名,把副使客省使高翊打了一百杖,没收他们所接收的礼物。

  几年之后,皇上感念璋征战有功,起用他为景州刺史,又提升为武定军节度使,授予山东西路蒲底山籋兀鲁河谋克,又改任临洮尹。大定十九年(1179),璋逝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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