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是田中郎,妾是田中女。
当年嫁得君,为君秉机杼。
筋力日已疲,不息窗下机。
如何织纨素,自著蓝缕衣。
官家榜村路,更索栽桑树。
译文
丈夫是农民,我是农妇。
当年我嫁给丈夫,便开始在夫家从事纺织劳动。
我一天天疲劳下去,越来越没有气力,却一刻也不能停止纺织。
为什么我织出来的是细白的丝绢,而我自己穿的却是破烂衣服。
官府在村中的道路上张贴告示,要农民广栽桑树养蚕缫丝。
注释
田中郎:从事农业劳动的男子。
妾:古代妇女的自我谦称。田中女:农村的劳动妇女。
秉:执持,操持。机杼:泛指织布的工具。机:织具也。杼(zhù):织布的梭子。
日:每天。疲:衰竭。
息:停止。
纨素:精致洁白之细绢。
著:穿。蓝缕:破敝衣裳。
官家:指地方政府。一说官家谓帝王之家。榜:布告,告示,此作动词,张贴告示。
索:要求。栽桑树:指栽种桑树养蚕取丝。
参考资料:
1、华忱之 喻学才.孟郊诗集校注.北京:人民文学出版社,1995年版:第23-24页
中国的封建社会是典型的男耕女织的社会,但从这首诗中可以看出所谓的“女织”是相对的大多数劳动妇女白天是“田中女”,晚上要“秉机杼”。这种现象许多纺织诗都有所反映,如范成大“昼出耘田夜绩麻”。
女主人公白天劳累已疲惫不堪,晚上还要不停地当窗织纨素。如此劳碌,自己穿的却是“蓝缕衣”。那么她辛辛苦苦织的纨索哪儿去了呢?“官家膀村路,更索栽桑树。”官家已贴出告示,要农民植桑养蚕任其挥霍。至此,我们恍然大悟,原来“官家”就是劳动人民受苦受难的真正根源。史载,当时官府除了征收正税外,又有“杂调”,更有所谓“临时折估”、“临时索取”,丝茧税也随之加重。
诗的开头直呼“夫”,似乎“妾”是怨恨自己嫁给他不曾有一天好日子过。最后笔锋一转,揭示出自己受苦的真正根源。全诗借用织妇的口吻,语言直白如话,诗意层层逼进。明里是“闺怨”之辞,暗里是刺官之语。诗人通过“指夫说官”的手法,含而不露地给敲骨吸髓的统治阶级一击。
参考资料:
1、施亚、王美春.历代纺织诗解析:中国文史出版社,2004年07月第1版:第56页
公元812年(唐宪宗元和七年)夏四月,“敕天下州府民府,每天一亩,种桑二树,长吏逐年检计以闻。”其时孟郊因老母病故,丁忧去官,寄居洛阳,《织妇辞》当作于是时,反映东都一带情况,当然对全国来说,也有代表性。
参考资料:
1、卢华语.全唐诗经济资料辑释与研究.重庆:重庆出版社,2006年12月版:第239页
余禁所。禁垣西,是法曹厅事也,有古槐数株焉。虽生意可知,同殷仲文之枯树;而听讼斯在,即周邵伯之甘棠。每至夕照低阴,秋蝉疏引,发声幽息,有切尝闻。岂人心异于曩时,将虫响悲乎前听。嗟乎!声以动容,德以象贤。故洁其身也,禀君子达人之高行,蜕其皮也,有仙都羽毛之灵姿。候时而来,顺阴阳之数;应节为变,审藏用之机。有目斯开,不以道昏而昧其视;有翼自薄,不以俗厚而易其真。吟乔树之微风,韵姿天纵;饮高秋之坠露,清畏人知。仆失路艰虞,遭时徽纆。不哀伤而自怨,未摇落而先衰。闻蟪蛄之流声,悟平反之已奏;见螳螂之抱影,怯危机之未安。感而缀诗,贻诸知己。庶情沿物应,哀弱羽之飘零;道寄人知,悯余声之寂寞。非谓文墨,取代幽忧云尔。
西陆蝉声唱,南冠客思深。(客思深 一作:客思侵)
那堪玄鬓影,来对白头吟。(那堪 一作:不堪)
露重飞难进,风多响易沉。
无人信高洁,谁为表予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