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地劳行役,秦城罢鼓鼙。
舟移洞庭岸,路出武陵谿。
江月随人影,山花趁马蹄。
离魂将别梦,先已到关西。
译文
奔走在楚国的土地上,历尽辛苦。此去长安,风烟已静,军鼓将不再响起。
小船缓缓移向洞庭岸,行人离开了武陵溪。
江面上空的月亮一直伴随在你的身边,烂漫的山花正趋附着你哒哒的马蹄声。
可游子的思归之心,却早已越过千山万水,飞向了长安。
注释
裴侍御:名不详。侍御,唐代称殿中侍御史、监察御史为侍御。
上都:唐肃宗宝应元年(762年)建东、南、西、北四陪都,称首都长安为上都。
楚地:古楚国所辖之地,泛指江夏一带。
行役:旧时因服兵役、劳役或公务而出外跋涉都叫行役。
秦城:指长安。
鼓鼙(pí):古代军中常用的乐器,指大鼓和小鼓。后亦泛指战争。
洞庭:洞庭湖。
武陵溪:就是陶渊明《桃花源记》写的武陵源,在今天的湖南常德境内,此泛指湖南乡间。
江月:江面上空的月亮。
趁:趋附。
离魂:指游子的思绪,漂泊思归之心。
将:是带领、携带的意思。
别梦:离别后思念之梦。
关西:指函谷关或潼关以西的地区,这里借指长安。
参考资料:
1、尚永亮.唐诗观止: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,2019.01:246-247
2、奥森书友会.大美中文课之唐诗千八百首 中:台海出版社,2018.01:319
3、周啸天.唐诗鉴赏辞典:商务印书馆,2012.01:590-591
这首诗是诗人送人归京之作。首联强调了天下太平;颔联、颈联写裴侍御一路顺畅、景色优美;尾联则表达了作者的“恋阙”之情。这首五言律诗前三联对仗,对仗均属工稳,特别是诗中的专用地名“楚地”对“秦城”,“洞庭”对“武陵”,颇见巧思,无荆楚之地的游历,难出此语。
首联中潭州属古楚地,故言及之。首联对句中的“秦城”,为秦长城,这里泛指长城。首联对句是指安史之乱已经平定。这一联是说,在唐代宗宝应二年(763年)安史之乱平定后,裴侍御来潭州公干,现在又要回去了。首联强调了天下太平,所以才有了颔联、颈联的一路顺畅、景色优美的画面。
颔联写裴侍御一路所经之地。洞庭湖和武陵溪都是潭州到长安的必经之地。一写水路,一写陆路,颇为周到。从潭州到长安,地名很多,作者选择这两个地名,是因为两地风景秀丽,为历代文人向往的地方。动词“移”和“出”,信手拈来,毫不费力,亦暗示着裴侍御行程的轻快。
颈联“江月随人影,山花趁马蹄”是后人传诵的名句。这两句之所以招人喜爱是因前后照应。“江月随人影”照应颔联出句的“舟移”,“山花趁马蹄”照应颔联对句的“路出”。二是对仗工稳。后世诗人总结的名词小类相对,即为工对,这里“江月”对“山花”,是偏正词组地理类相对,“人影”对“马蹄”,是偏正词组动物中的形体相对。三是炼字独特。两个动词“随”和“趁”,特别传神。“随”是跟从,表现洞庭湖水的流动;“趁”是追逐,表现武陵溪路上山花在风中摇曳。四是逆向思维,也就是把“江月”和“山花”拟人化。一般诗人会写成“人影随江月,马蹄趁山花”,如果不计较平仄,不计较韵脚,这两句诗也还是看得过去的。但是张谓将主语和宾语换了个位置,就显得空灵鲜活,不同常态了。五是在字面之外,读者体会出送人者和被送者的愉快心情。
尾联所表达的是作者和裴侍御的“恋阙”之情,将送行化实为虚,给读者留下一片想象的空间。
宋代的梅尧臣说:“作诗无古今,唯造平淡难。”(《读邵不疑学士诗卷》)这首诗用语平淡,却诗味很浓。“平”不能平得没劲,“淡”不能淡得没味儿。这种绚丽之后的平淡是极其不容易的。
参考资料:
1、周啸天.唐诗鉴赏辞典:商务印书馆,2012.01:590-591
这首诗的具体创作时间不详。张谓在大历(公元766年—779年)年间,曾为潭州(今长沙)刺史,此诗当作于潭州。
参考资料:
1、周啸天.唐诗鉴赏辞典:商务印书馆,2012.01:590-591
余禁所。禁垣西,是法曹厅事也,有古槐数株焉。虽生意可知,同殷仲文之枯树;而听讼斯在,即周邵伯之甘棠。每至夕照低阴,秋蝉疏引,发声幽息,有切尝闻。岂人心异于曩时,将虫响悲乎前听。嗟乎!声以动容,德以象贤。故洁其身也,禀君子达人之高行,蜕其皮也,有仙都羽毛之灵姿。候时而来,顺阴阳之数;应节为变,审藏用之机。有目斯开,不以道昏而昧其视;有翼自薄,不以俗厚而易其真。吟乔树之微风,韵姿天纵;饮高秋之坠露,清畏人知。仆失路艰虞,遭时徽纆。不哀伤而自怨,未摇落而先衰。闻蟪蛄之流声,悟平反之已奏;见螳螂之抱影,怯危机之未安。感而缀诗,贻诸知己。庶情沿物应,哀弱羽之飘零;道寄人知,悯余声之寂寞。非谓文墨,取代幽忧云尔。
西陆蝉声唱,南冠客思深。(客思深 一作:客思侵)
那堪玄鬓影,来对白头吟。(那堪 一作:不堪)
露重飞难进,风多响易沉。
无人信高洁,谁为表予心?